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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武昌首义》(连载17)(2)

辛亥革命网 2021-10-08 13:55 来源:武汉出版社 作者:严昌洪 严锴 查看:20133
战斗在18日凌晨打响,民军第二协第三标姚金镛部,第一协第二标林翼支部,及炮队一队,约一千三百余人由后城马路出发,向刘家庙进发。

  黄兴于10月24日抵达上海,并与上海党人商议派人去南京策动新军,自己则与宋教仁奔赴湖北。在女医师张竹君的帮助下,黄兴装扮成救护队员随红十字救伤队乘英轮前来武汉战地。10月28日下午,同田桐、刘揆一等抵达武昌。黎元洪派刘公、蒋翊武、孙武、胡瑛等为代表,带卫士一队及军乐队,到汉阳门江岸迎接。黄兴登岸后,即前往军政府,沿途军民一路欢呼。在军政府中,黎元洪以汉口敌我形势详细相告,并请黄兴为总司令,主持战事。在吴兆麟、蔡济民、杨玺章、徐达明的陪同下,黄兴当夜渡江视察汉口。黎元洪特地命人缝制的两面一丈二尺“黄”字大旗,在汉口上空飘扬,敌人望而生畏,私语“是曾在广东欲杀张都督(指两广总督张鸣岐)者,乃真将军也”。还有士兵骑着马高举“黄兴到”三字大旗巡游街市,使人尽知黄兴已到汉督战,以鼓舞士气。由于连日恶战,革命军减员很多,居正建议:“汉口原有之部队,转战十余日,其气已衰,须调生力军前往援助。”军政府遂大力增兵汉口,但革命军多为新兵,装备差,训练少,许多人连枪也不会放,有的还不懂军纪,附近招募的工农,白天驻守阵地,晚上却跑回家了。但他们充满朝气,刻苦训练,抓紧备战。听说有鼎鼎大名的黄兴来统率作战,大家精神为之振奋。

“黄兴到”

  经过连夜部署,29日晨,黄兴偕居正、田桐、查光佛、蒋翊武、胡瑛、蔡济民、杨玺章、徐达明等带队渡江,以满春茶园为总司令部,同时张贴黄总司令布告慰民。黄兴恐敌军不断恃强推进,民军无以在汉口存身,遂下令分头向硚口与大智门车站进击,炮队在循礼门一带布阵,以炮轰击敌军阵地,掩护步兵反攻。但两路反攻均受重挫,敌大军乘势沿铁路线向玉带门进犯,进逼汉口市中心,民军在背水无退路的险恶形势下,顽强抵抗,隐身于街市楼房之内狙击敌人。

  30日,黄兴将司令部移至四官殿,命汉口各部队于后堤至玉带门及张美之巷一线防御。北洋军先以炮火轰击民军阵地,随后步兵杀入汉口市区。进入汉口的清军兵丁散处民房,会馆、庙宇、衙署亦皆满,他们出入自由,毫无忌惮,军纪败坏,与革命军形成鲜明对比。北军终日百十成群,喝雉呼卢,吸食洋烟,劫取财物,挟妓宿娼,甚至良家子女逃避不及者,则持枪以逼之。而且有派驻冲要之兵,行人往来,托词防奸,解衣搜索,铜角数枚,洋烟半盒,皆勒取以为己有,不予则以毛瑟后膛枪威胁。

  革命军或临街筑垒反击,或攀上屋顶射击,一街一巷、一屋一室拚死抵抗。冯国璋见巷战艰苦,难以迅速取胜,遂于10月29日开始纵火焚烧民房,以使民军失去抵抗依托,烧一段就前进一段,逼迫民军节节后撤。黄兴指挥革命军且战且退,在玉带门、济生堂、双洞门等处节节阻击敌军。北洋军惨无人道,甚至连公善保安会所、夏口四区公益会会所等慈善机构也放火焚毁,如遇有救火者,即行枪杀,奸淫掳掠,无所不至。汉口市区商民仓惶出逃,损失惨重。从歆生路花楼街烧到满春茶园,又烧至硚口,熊熊烈火烧了三天三夜,昔日繁华市区化为一片灰烬,数十万户无家可归。日本驻汉口总领事馆情报称:“受灾市民,扶老携幼,狼狈逃难,情形极惨。”在呈送给湖北革命实录馆的材料中有一篇《辛亥九月北军残毁汉口见闻》,作者姓名已佚。该文首先介绍了北军火烧汉口的概况:“北军之焚汉口也,始自歆生路一隅,实为九月八日(10月29日)。于时全镇犹无恙也。迨十一日(11月1日),而全镇皆火矣。铺户所存洋油,北军悉数取出,沿路用以纵火,全镇火头无数,有出而扑救者,北军辄以手枪恫喝之。所存者,下惟花楼一带,上惟硚口一带,不及全镇十之一焉。此二处下路因与洋街近,不敢纵火。上路则欲留一作巢穴,故幸免于难。”然后根据见闻,分析了北军纵火的原因。一北来将士告诉作者:“清廷遣兵之时,谕诸将能收复汉口镇赏金钱二十万,复汉阳郡城赏四十万,若复省城则赏八十万”,于是,诸将贪重赏,乃争纵火焚烧以为功。另一原因是,汉口商会总协理等皆欢迎南军,并予以支持,而对北军不屑一顾。等到北军获胜后,皆匿迹远遁,惟恐见及。北军初来时,曾三度致书于汉口商会,询访情形,瞩其答复。又遣标统某亲至商会,而商会竟无一人接洽。因此北军恼羞成怒,而效咸阳之一炬。

清军火烧汉口

  11月1日,黎元洪知汉口危局无法挽救,遂以策划汉阳防务为由,派员渡江赴汉口将黄兴接回军政府。黄兴走前命各部队仍守原阵地待援,如形势危急,即退至汉阳,沿汉水岸至黑山一带防御。

  次日,清军进占歆生路、刘家花园一线,架炮向汉阳兵工厂及武昌军政府轰射。午后,敌军一部由王家墩绕至玉带门北,向革命军右翼攻击。革命军预备队及敢死队,绕至清军右侧冲杀,却遭炮火轰击,被迫退回,见大势已去,汉口革命军当日全部退往汉阳。

  汉口之役中,阵亡将士和遇难市民不计其数,中外各方联合组织红十字会,将阵亡者及遇难市民的遗骸就地掩埋,10月26日的死难者多埋在汉口刘家庙后古德寺附近,10月27、28两日的死难者多埋在大智门球场街处(后俗称为“六大堆”), 10月29日至汉口失守期间的死难者多埋在利济北路、硚口等地。

  冯国璋11月5日致军咨府、内阁、陆军部的一封密电承认:“汉口市面,所放所击之火,焚烧甚巨,现已扑灭,并督饬地方各商民设法安置。惟地面甫经克复,闾阎骤难安谧。现已出示抚慰。”冯国璋部纵火焚烧汉口的罪行激起了全国民众的愤怒,张绍曾、卢永祥、蓝天蔚、吴禄贞等北方将领也联名电请清廷惩办冯国璋。袁世凯却对冯国璋百般袒护,诬蔑革命党先行纵火,并仍令冯国璋统率第一军。

  汉口失陷之时,已被清廷任命为内阁总理大臣的袁世凯由河南彰德乘火车抵达孝感,亲自部署作战,并令段祺瑞率第二军携大批军火火速南下增援,艰苦卓绝的汉阳保卫战即将开始。

报载《武汉最近战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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