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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武昌首义》(连载10)

辛亥革命网 2021-06-15 09:00 来源:武汉出版社 作者:严昌洪 严锴 查看:20183
1911年10月10日凌晨四时左右,会审开始。主审官为督练公所军事参议官铁忠,武昌知府双寿和督署文案陈树屏陪审。

宁死不屈:彭刘杨就义

 

  见所捕党人甚众,瑞澂既惊又喜,急发电报向朝廷邀功,同时下令军法会审,他交待主审官:“这种无父无君的东西,只要有点供词,你们尽可办去,不必前来问我。”

  1911年10月10日凌晨四时左右,会审开始。主审官为督练公所军事参议官铁忠,武昌知府双寿和督署文案陈树屏陪审。

  彭楚藩首先被押至督署会议厅上。他是湖北鄂城人,少年时即受革命书籍启迪,立志反清。1906年入湖北新军,后考入宪兵学校,毕业后在宪兵营服役。先后参加日知会、文学社与共进会,被捕前是起义总指挥部的军事筹备员。在公堂上,铁忠等见他昂然不屈,一派豪气,几乎连椅子都坐不稳。勉强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跪?”彭楚藩骂道:“你好大的狗脸,我岂肯跪你!你不怕折福么?”铁忠接着问道:“你是革命党吗?”答曰:“不错,我是革命党。”铁忠又装腔作势地问:“你为什么要革命?”答曰:“我且问你,我们汉族的江山,被你们这些满鬼蹂躏这些年,怎么不要革你们的命?”铁忠见他身穿宪兵制服,想替他开脱,以免牵连时任宪兵营管带的妹夫果清阿,便暗示道:“你本是去捉革命党的宪兵,怎么反倒被当做乱党捉来?你不是革命党吧?”彭楚藩革命意志坚定,不愿苟活,便大声道:“你说我不是革命党,我就不是革命党吗?我只晓得以排满流血为宗旨,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革命党。”铁忠看他并不买账,就又问道:“你们有多少同党?”彭楚藩答曰:“同胞四万万,你还不知道吗?”当时他气愤舌结,说不出话来,作手势索纸笔,书面慷慨陈辞,历数清廷的种种罪行:“自鞑虏入关,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文字兴狱,蓄发罹罪,残暴数百年,实我汉族不共戴天之仇。最近亲贵用事,卖官鬻爵,失地丧权,犹持‘宁赠友邦,勿与家奴’之呓语,断送我大汉民族于万劫不复之地。我黄帝子孙,不忍见民族之沦亡,胥伸革命大义,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尔等若非冥顽不灵,亦当从而反正,共享共和之幸福,余当在革命军前,为尔等请命。否则噬脐无及,惟尔等图之。余既从事革命,个人生死,早置度外,请速余死。”铁忠等阅后,相顾失色,喝令推出斩首。彭楚藩在督署东辕门处英勇就义,直立不仆。

  张难先《湖北革命知之录》载有其撰写的《彭楚藩传》,后附传论:“刘静庵尝为吾道青云(彭楚藩字青云)有异秉,果然。履行宪兵职务,而策动革命,出入于二者矛盾之间,数年无疑者,其敏活如彼。及祸蒙不测,遇可转之机,毫不萌苟生意念,甘鼎镬如饴,其坚定又如此。虽古之文信国、史阁部,何以加焉!殉国时,龄才二十五。脱天假年,其成就又当何若?静庵得此传人,俱千古不朽矣。”

  彭楚藩就义后,第二个受审的是张廷辅的夫人。虽然是妇道人家,但在清吏面前并不慌乱。铁忠问她:“你家里是开栈房的吗?”答曰:“不是的。我的丈夫在三十标当排长,我在家是闲住。”铁忠道:“既不是栈房,何以这些革命党都在你家呢?想必你的丈夫也在其内。”张夫人答道:“他们是同我分租住的房子,我的丈夫日日在营里,即或回来,多则两点钟,少则一点钟就走了,他又怎么同一起咧?况且他回来,也不会与他们往来,虽说在一个房子里,你不干我,我不干你,这也是武昌城里住房子的风俗。”铁忠步步紧逼地问道:“你的丈夫既不常在家,他们做的一些事,你必定是清楚的,究竟他们所做的是些什么事,你可要照直说来。”张夫人回答道:“他们去来的人很多,只是我都不认得。若问他们做的什么事,他们住在楼上,我们住在楼下,我又从来不往上去,叫我怎么晓得呢?”铁忠安排第二个审张廷辅夫人,本想从妇女打开缺口,谁知碰了个软钉子,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这刁妇,还是口强(嘴犟)。”命旁边的戈什将她拖下去。后来处死刘复基后,铁忠欺骗她,说如果讲了实话,可以减轻她和她丈夫的罪,她就将一些无关紧要的情况讲了一些,并说不知道在她家来往的那些人的姓名。

  第三位受审的是刘复基(字尧澂)。他是湖南常德人,曾加入华兴会,1905年响应洪江会起事不果,流亡日本,参加同盟会。回国后先后在长沙、上海、武汉从事革命活动。投入湖北新军当兵后,参加群治学社、振武学社,后振武学社改组为文学社时,被推为评议部长。当时是起义总指挥部的常驻军事筹备员。审讯时,敌人问他是从哪里来的,他回答道:“我不是从别处来的,先前在四十一标三营当兵,因为我的哥哥日前从湖南来,我就请了假,想同他往东三省去,加以又没有多日,所以就在张廷辅的家里暂住几天。你们说的那些事,实在不晓得。”双寿问道:“你那手炸得这个样子,不是放了炸弹的吗?你还有什么抵赖?”刘复基说:“这是他们拿我的时候炸破的。”铁忠见他死不承认,就将张廷辅的夫人提来对质,张夫人说不认得。刘复基把眉一竖,说道:“你们何必东问西问,我既入了你们的虎口,难道还能脱出吗?自古道:‘好汉做事好汉当’,今日的炸弹是我放的。”铁忠当即对陈树屏说道:“这也不是好东西,索性结果了他。”刘复基见此情形,知道难免一死了,就大声地对敌人说道:“满鬼呀,你们杀我,我倒爽快,不得再受你们的压制。只是你们以后,须要略略体贴我们汉人一下,不要学而今这样残酷。那时你们还可以苟延时日……”他话还未说完,铁忠已写好标旗,上面也是定的“谋反叛逆”的罪名。刘复基就义前对围观的人群大声喊道:“同胞呀,大家努力!只可怜我这遭孽的同胞啊!”熊十力所撰《刘尧澂传》写道:“尧澂临刑,神色不少变,大呼‘革命万岁’者三,时年二十有八。”

  章裕昆为刘尧澂所写的传论曰:“尧澂,湘产也。矢志光复,屡起于常德、长沙间。不济,乃周历长江上下游,独认武昌为倡义之地,竭两年之心力,竟复祖国,何其目光如炬哉。惜殉国于前一日,不能目睹汉帜,为遗恨耳。成功成仁,一身兼之,亦可瞑目也。”

  杨洪胜这位湖北谷城农民出身的革命者,先当过兵,后退伍开设杂货店,作为联络据点。1911年初加入文学社,筹备起义时为交通员,负责运送军火。轮到他受审时,敌人见前面彭、刘二人坚不吐实,便想从他身上打开缺口。他们以彭、刘二人已被斩首来威胁他,要他供出同党。他怒斥敌人:“老子就是革命党,要杀就杀,有什么好问的。要问同党,除掉你们这班狗奴才,全中国人人都是!”铁忠气急败坏,下令鞭刑,杨洪胜置之一笑:“老子死都不怕,还怕鞭子?”任敌人抽得他体无完肤,终不肯供出一个同志。铁忠对他说:“你这个样子,也想革命吗?我今日只怕要革你的命哩。你们的炸弹还有没有?”答曰:“用了又做,那有没得的道理。”双寿问道:“你们的党羽,是营里多些,还是学堂里的多些?”杨洪胜回答道:“你说军队里多,就是军队里多,你说学堂里多,就是学堂里多,我一刻也难查清楚。” 杨洪胜看见敌人在处斩他的标旗上写着“施放炸弹革命党一名杨洪胜”,就骂道:“好,只管杀,你们的末日就要到了!”

  张难先在《杨宏胜传》传论中写道:“孟轲谓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烈士薄农夫、士兵而去之,独甘心于小贸易,进图恢复祖国,其意志之纯洁勇敢为何如也。烈士未尝学问,乃其志事,悉合乎古之大贤奇杰,洵足以愧世之有学无行者哉。”

  杨洪胜高呼“你们的末日就要到了”不足24小时,清廷在湖北的统治就倒台了。因为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压迫愈甚,反抗愈烈,瑞澂的高压、杀戮政策激起党人的无比愤慨,他们终于下定决心,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与反动当局决一死战。

  国民党元老居正在《辛亥札记》中评论三烈士道:“三烈士皆人豪,彭楚藩乃刘静庵弟子,亦服膺程朱陆王之学,为人敦厚豁达,非仅以侠著者。在军中应付一切,颇能应变,其才具开拓,而性严毅,能容物,人虽惮之,而莫不怀之也。刘尧澂,坚苦有远识,能去偏私,持大体,有建树才。其死也,人皆惜之,同志尤深痛焉。”

  据《汉口日报》编辑部编印的《革命日志》记载,除彭刘杨三人外,还有几位革命党人被杀害。

彭刘杨三烈士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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