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首义史》（连载28）(2)
炮八标携炮12门从城外南湖进发时，工八营派金兆龙、马荣等去迎接。金、马致中和门，发现守门人携钥匙逃跑，城门紧锁，金兆龙强击，将铁锁碎成数段，金兆龙、马荣等方得出城，与炮队汇合，三十标方维等也前来接应炮队，一时“沿途炮车转动，轧轧有声”[ 李廉方：《辛亥武昌首义记》，第88页。]。炮队进入中和门，诸标营起义士兵列队门内两旁，“鸣号举枪欢迎”[ 《鲁祖轸亲述革命经过》，武汉市档案馆藏件。]。
炮八标进城后，“当在城沿置炮六尊，是日夜，照督署猛烈射击。余炮布置楚望台高地，以弹力攻击第十五协及四十一标”[ 《炮队武昌起义及阳夏战斗记略》，《武昌起义档案资料选编》上卷，第61页。]，后又在距督署更近的保安门放列炮位。邓玉麟还“与吴兆麟驰登蛇山，集大炮数尊，尽力向督署轰击，以援助步队由长街进攻之军”[ 《邓玉麟革命小史》，《武昌起义档案资料选编》中卷，第227页。]。蛇山主峰六十米，为武昌制高点，在此设炮位，战术意义重大。
炮八标统带龚光明在北方观操未回，管带卓占标、杨起凤[ 杨起凤后改名杨揆一，曾任国民党湖北省政府委员、日伪湖北省长。]逃走，管带姜明经和队官张文鼎、蔡德懋、尚安邦、柳柏顺等随军反正。炮八标全标起义，以八百之众投入战斗，为各标营参加革军数量最多的。入城后，大炮列阵中和门、保安门、蛇山，形成炮击督署、藩署的交叉火力。加上第二十一混成协下辖炮队十一营设炮位凤凰山，革军在武昌城内高处设置大炮阵地多处，清方军政机构全在炮火射程之内。
炮队乃军中之胆，大炮的指向对士兵颇有感召力，党人闻炮声鼓舞，犹豫者也纷纷参加起义方，而清方军警官吏则为之胆寒。[《鲁祖轸亲述革命经过》称，10日夜炮八标入城，向制台衙门开火，“一时炮声隆隆，革命军心为之一震，满奴胆寒，瑞澂连夜逃匿汉口”。武汉市档案馆藏件。]故炮八标入城作战，对光复武昌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三、陆军测绘学堂、陆军第三中学及其他军事学堂举义
张之洞督鄂期间，创办一批军事学堂，均设于武昌城内，最重要的是光绪二十二年（1896）设立的武备学堂，光绪二十八年（1902）改为武高等学堂，光绪三十一年（1905）改为武师范学堂，光绪三十二年（1906）改为陆军小学堂。此外又建陆军中学堂和陆军测绘学堂。革命党人在这些军事学堂颇为活跃。
湖北陆军测绘学堂于宣统二年（1910）成立，堂址离工程八营颇近。1911年夏，陆军测绘学堂学生集体加入共进会，革党活动分子甚众。武昌起义前数月，“某一天夜晚入睡以后，李翊东、喻义、余夐、戴维夏等发起剪发运动”[ 《测绘学堂辛亥武昌首义纪实》，《辛亥首义回忆录》第二辑，第52页。]。以后，学堂中党人又直接参与起义准备工作。10月10日晨，彭、刘、杨就义消息传出，全城为之震动；加之是日天气阴暗，军队、学生一律禁止外出，街上除岗哨外，行人寥寥无几，恐怖之状，前所未有。
据李西屏（翊东）回忆，10月10日晚间，“正自习时，突闻铳声（为邻近的工八营首义枪声——引者），全堂震惧，莫知所措，群欲熄灯亡匿。李翊东乃起而抗声曰：‘诸君毋自惊扰，今日乃革命党举事，推倒清廷，余即革命党之一，愿从者保无虞。’佥曰：“诺。敬受命。”[ 李西屏：《武昌首义纪事》，《辛亥首义回忆录》第四辑，第30页。]学生正在操场集合，原工程八营兵士、时为测绘学堂学生的方兴，越墙至工程营寻得两把开口指挥刀，回到测绘学堂，自握一刀，以一刀给李翊东，二人至各寝室，先用刀在桌上一拍，大声叫道“今天是我汉人驱逐满人的日子，同学们赶快下楼站队，到楚望台拿枪；有不去的，即行枪杀”。当时虽无异言，而躲在厕所和床下的也不少，到操场集合的不满百人(占全校学生的三分之二)。方兴宣布：今晚口号是“同心协力”，如途中有人喊“同心”我们就答应“协力”。说毕与李翊东率众，打开大门，向楚望台前进。先期到达楚望台的工程营同志叫同学们在库中取枪弹和其他装备，很快都成了武装士兵；又送上稀饭，给学生们吃。分配给学生们的任务是防守中和门至通湘门一线，后因工程营须全部加入攻击督署的战斗，测绘学生又接防楚望台阵地，督署攻下后，学生兵移守咨议局。
陆军第三中学堂为清陆军部在武昌设立，是清末四所中级军事学校之一。该校曾有摅怀诗社、竞存社和黄汉光复党等革命小团体活动，这些组织成员后分别加入共进会和文学社。10月10日晚间，陆军三中党人代表雷洪、席正铭先到楚望台联系， 回堂向诸同学报告之后，雷、席、谢复、王天培、邓汉祥及共进会员、湖北安陆人耿丹（仲钊，1892—1927）率陆军三中学生起义，整队往中和门，再向黄鹤楼集中。11日黎明，耿丹又去陆军小学，传达起义消息，受陆军小学同学欢迎，列队附义入城。这样，10月11日上午有陆军第三中学、陆军小学共1000名学兵，整队到咨议局待命。不久学生军成立，陆军三中学生任组训工作，耿丹任学生军大队长。
武昌首义之后，陆军三中学生多人回到原籍，对各省的革命运动起了推动作用。
湖北陆军特别小学堂学生本由各标营抽调而来，各在其本单位参加起义。[ 参见《测绘学堂辛亥武昌首义纪实》，《辛亥首义回忆录》第二辑，第52～56页。]
四、第八镇第三十一标留守部队响应
左旗驻军为第八镇所辖第十六协第三十一标和第二十一混成协所辖第四十一标。
三十一标主力由邓承拔统领、曾广大统带率领入川， 留守武昌的不过百来人， 由第二营督队官刘廷璧任留守司令。士兵中党人黄元吉、赵士龙、李逢春等得知工程营发难、炮标进城，即集合少数士兵赶赴楚望台，排长何少雄站在营门阻拦，被党人胡忠良一枪击毙。三十一标到楚望台的约数十人。黄元吉对于奔走联络，起了较大作用。[ 参见黄元吉《辛亥武昌首义真象》，《辛亥首义回忆录》第三辑，第84～96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