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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述之, 10月10日晚、11日上午黎元洪的行止路线为:
在武昌大东门内左旗第二十一混成协司令部获悉新军暴动消息,试图组织军力弹压,又手刃前来召唤起事的士兵周荣棠
见革军势大,无力阻挡,由部属引领,避入参谋刘文吉黄土坡寓所,更换便衣
再避管带谢国超寓所
在谢国超宅被革命士兵发现,带至楚望台军械库,见到吴兆麟等起事者,稍加责备
被蔡济民、刘赓藻、吴兆麟等拥至咨议局
五、10月11日傍晚咨议局楼上会议·强令黎任都督
黎氏抵达咨议局,约在11日傍晚7时,起义党人再次举行会议。会场从中午的一楼大会议厅改在咨议局二楼小会议室,咨议局议员没有再被邀请。[ 当事人李春萱《辛亥首义纪事本末》记曰:“二十日(10月11日)上、下午两次会议:上午在楼下会议厅开会,谘议局议员到会很多,专讨论汤化龙的立场和推黎元洪出任都督的问题。下午仅革命同志在楼上开会,强迫黎到场承认就职。” 《辛亥首义回忆录》第二辑,第173—174页。]与会人员,除参加11日中午会议的起义军人外,增加了黎元洪、吴兆麟,以及邓玉麟、向訏谟、李翊东、方兴等起义军人,另有胡瑛、张廷辅、牟鸿勋等新出狱党人。
在咨议局二楼会议室,蔡济民同吴兆麟交换意见后,正式提议:推举黎统领任都督,汤议长负责民事。蔡济民说:“两公为湖北人望,革命一定容易成功。”大家鼓掌赞成。但黎元洪一力推辞,他说:“此事体太大,务要慎重,我不能胜都督之任,请你们另举贤能。”众听罢哗然,黎元洪暂退会场。会议继续论辩,激烈者如张振武说:“黎如此不识抬举,干脆另外找人。”邓玉麟主张耐心等待。还有人说,此刻不过暂时利用黎元洪的名声,遂先将黎安置在楼上议长室,从长计议。[见曹亚伯:《武昌革命真史》正编,第34~35页。]软禁于二楼的黎元洪由测绘学堂学兵监视。
自黎元洪被推为都督之说传出,“城内隐匿之军官皆来,如杜锡钧、何锡蕃等”[熊秉坤:《辛亥首义工程营发难概述》,《辛亥首义回忆录》第一辑,湖北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45—46页。],不少官僚政客也闻风依附;黎元洪的亲信人等,纷纷对黎劝进,甚至以“黄袍加身,逆之不祥”为喻。黎元洪到此不能不有所抉择:为清廷殉节,不必要也不情愿;顺从革命却有可乘之机,但又担着颇大风险。所以,他勉强接受都督职位,却消极处之,以观事态发展。
湖北军政府在湖北咨议局议定并成立,又推举原清方的汉官为都督,构建了一种范式,以后响应武昌首义的各省军政府大都在各省咨议局议定并成立,以“民意代表”现身的谘议局议员们纷纷进入新政权,一些“反正”汉官相继出任都督。这显示了:
(1)革命运动对立宪运动的承袭与联系。
(2)在“排满革命”宗旨下党人对汉官的容纳。
六、推举黎氏为都督早有预案
黎元洪这样一个直至起义爆发之时还“手刃”起义士兵的清方高级军官,为什么被推为湖北军政府都督?为什么在咨议局10月11日联席会上,起义军人与汤化龙、胡瑞霖等咨议局人士不约而同地推举黎元洪?这是有着深层原因的,不能以“偶然机遇”一言以蔽之。
前文已述,黎元洪有“爱兵”、“知兵”之名,在新军士众中赢得好感。这是军中革命党人属意黎元洪的基础。而党人试图拥戴黎氏这样的较开明、清廉的“汉官”,则是党人信奉“排满革命”的产物,也是党人试图借有名望的“汉官”“号召天下”的策略考虑。
武昌起义猝然爆发,革命领导者或阻隔于汉口(如刘公)、或伤(如孙武)、或避(如蒋翊武)、或牺牲(如刘复基),革命军总司令部原有二十一名干部,起义时在武昌参加战斗的仅蔡济民、吴醒汉二人,而孙中山、黄兴等全国性革命领袖则远在国外或香港,起义者处于“群龙无首”状态。这种带有很大偶然性的特殊形势,当然是黎元洪出任都督的重要原因。但是,黎元洪出任都督,又并非纯属临时动议,早在起义之前的几个月中,湖北党人议论起义后的都督人选时,便多次考虑过黎元洪。
在秘密运动期间,湖北革命组织文学社、共进会对都督一席,各有打算。共进会认为,刘公为同盟会员,又系共进会的发起人之一,且以第三任共进会会长资格回鄂主盟,成为同盟会法定湖上七都督。虽然刘公表示放弃,但在9月底的联合大会上,再度被选任总理,负责民政,以示有别于军民两管的都督。刘公平时不大出面,与同志接触不多。从魄力、胆识、资望看,刘公任都督一职均不理想。
文学社当然属意蒋翊武。但蒋本人以为,在湖北举义,都督一席应属鄂人,如吴禄贞、蓝天蔚在此,自然众望所归;次如刘公、孙武、蔡济民亦未为不可,又恐力有不逮。这样,蒋翊武等党人在有关会议上,曾提名黎元洪为未来的都督人选。